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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唐山大地动救险现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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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功伟业

发表于 2023-3-21 09:03:2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人民解放军日夜兼程赶赴唐山
被震毁的唐山市胜利桥
一场环球震撼的大地震,将唐山夷为一片废墟,24万条生命沦为亡魂。30多年后,新城崛起,废墟不再,撤消这场灾难中的幸存者,以及与之相关的少部分人,对于更多的人来说,“唐山大地震”已成为一段酷寒的汗青。有关这场灾难,究竟留给本日的人们多少清晰的图像、难忘的瞬间和震撼人心的细节?一位亲历者为我们回想那场人间灾难……
被卷儿里包着什么
  1976年,我所在的队伍医院为保障铁道兵某部修筑北京至赤峰铁路的医疗卫生工作,从外地调往北京沙河。其时,我是一名护士。
7月27日,天气异常闷热,我半夜才躺下。破晓近4时,睡梦中的我以为床在使劲晃动。被惊醒后,我立即意识到是地震,抱着衣服就冲出门外。其时我以为北京地震了,厥后听广播说,震中在河北唐山。
  7月29日,上级通知我们组建医疗救护队。医疗救护队分为两个梯队。第一梯队共有15人,我是其中的6名女兵之一。曾到场过1966年河北邢台地震医疗队的一位老兵对我们几个女兵说:“你们去了没什么事干,等着全国人民慰问吧。”
  7月30日早8点,我们乘一辆解放卡车向唐山驶去。一路上,有的聊着天,有的哼着曲。虽然我们心里明白这是执行任务,但从上到下都不敷重视。尤其是我,既没带水壶,脚上也只穿了双布鞋。我想,反正唐山离北京不远,搭车几个小时就到。
  汽车进入丰润县地界。我们看到公路两旁坍毁的房屋越来越多,公路上驮着各色家用物件的骑车人也越来越多。一个骑车人的后座上,横放着一长条木板,木板上有个用棉被卷发展条的物件,被麻绳捆扎得严严实实的。越往唐山走,驮着木板上捆扎被卷儿的骑车人就越多。
  被卷儿里包着什么?一路上,我们胡乱猜着。突然,有人高声说道:“这形状,像是人……”就此,车厢里的歌声停止了。当汽车途经一个不知名的乡村时,我们瞥见公路边的大坑里,堆着上百具尸体。男女老少都有。他们身上没有伤痕,似乎还在熟睡,只是全身都是灰土色。
  汽车驶离这个小乡村好远了,才有人轻声说:“他们是被坍毁的土房活活闷死的。”
  唐山大地震已往若干年,我一直对长方条形的物件十分敏感。厥后,我完婚回老公的东北故乡,见到叠发展方条形、红红绿绿的被子码在火炕上,深受刺激,果断不让把被子叠成那样。7月30日下午2时,我们到达唐山市郊。我们要去设在唐山机场的“抗震救灾前线指挥部”报到,领任务和药品。问路时,老乡告诉我们,去唐山机场不进市区,“走近道,有10来里吧”。
  去唐山机场的路上门庭若市,既看不到头,也见不到尾,汽车险些是挪一下就算走了。夜里12点多,我们的汽车终于“挪”到了唐山机场跑道上。
这就是战争
   7月31日,天蒙蒙亮,上级命令我们赶往唐山市255医院设医疗点。清晨,我们的汽车驶入唐山市区,眼前的唐山市火车站候车室已经成为一片废墟。原是8层楼高的唐山市委第一招待所(唐山市最高修建),仅剩下破烂不堪的3层。在3楼一个房间里有6张床,每张床上躺着人。重新发判断他们是男的。他们已经死去3天了,身上还压着横七竖八的预制板和房梁。
  看到如此惨况,卡车上的我们都哭了。有个女兵哭着说:“为什么不把他们……”她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想想看,这些无名死尸都是差旅之人,他们的亲人将再也见不到他们的踪影,连他们的尸骨也要长眠异乡。
  放眼望去,市区大街上的救灾队伍不是许多。废墟上,官兵们有的用镐,有的用锹,更多的用手,扒拉着碎砖烂瓦,寻找幸存者。
  我以为只有战争才华把一座都会摧毁成这样,但唐山大地震的破坏,绝不亚于一场战争。在我看来,这就是一场战争,一场人与大自然之间的战争。
  7月31日上午7点半,我们到达255医院。255医院三层门诊楼已被地震“拍”成仅剩一人多高的瓦砾。我们在瓦砾旁安营扎寨。炊事员让我们几个女兵从瓦砾上捡些破碎的桌椅当柴火,他去找水。轰隆隆,一声巨响,大地在抖动,余震来了,震得瓦砾上的破窗户“哗哗“作响。吓得我们几个女兵赶紧跳下瓦砾,跑到平地上。
约莫一个小时后,炊事员找来了水。他说,市区惟一的水源是驻军的游泳池里的水,必须持有关部分开具的先容信才华领取。据他先容,游泳池有持枪战士守卫,池中的水面上,浮着一层黑黑的小虫和泡沫。
  上午9点半,我们正围着大铁锅抻面片儿,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步履蹒跚地向我们走来。他想讨点吃的。他的脸上还挂着血迹,暗赤色的血渍险些遮住了短袖衫的本色,左臂上有半尺长的裂口,伤口已经严重感染,看上去比右臂粗了许多。我们很快为他清洗和包扎伤口。他哭着对我们说,他父母、妻子都在地震中被砸死了,5个孩子还剩下3个。护士小肖忙问:“那孩子们呢?”他哽咽着说:“管不了了。我自己都管不了自己了。”
几名女兵都哭了,见到第一个伤员时,我却没有掉泪:在大难降暂时,他连自己的亲生儿女都不管了。
  在255医院仅呆了半天,我们又接到新的任务,赶赴位于滦县的驻军某部去救护。大概老天也为人间的惨况感到悲恸,骤然间下起瓢泼大雨。汽车沿着来时的路往回开,公路上依旧门庭若市,汽车依旧一点一点往前挪。
“你们要是早来一天……”
  下午4时多,我们总算挪到了滦县的北京军区某部。团长给我们简朴地先容了情况:驻地离著名的赵各庄煤矿不远,抗战期间,抗日英雄节振国就在这一带领导游击队打鬼子。
  团长说,地震当天,他们将重伤员送往唐山255医院,路上得知“255医院已经平了”的消息,汽车只好掉头回到团里。团长对我们说:“真盼着你们早点来呀。昨天,我们已把一些重伤员送到香河县医院去了。”
  支帐篷的时候,副辅导员指着一块干地让我们女兵在此搭帐篷,男兵的帐篷搭在旁边的湿地上。团长走过来说:“这是团部唯一的干地了”。“这儿原来码放着40多具官兵的遗体”。
  我和医疗队的其他人在这个队伍工作了半个月。此间,我听到的最坏的消息是:该队伍有一次在运粮途中,车上的粮食被人抢了;最好的消息是:8月11日下午,赵各庄煤矿有5名矿工在地震15天后得救。他们是唐山大地震最后的生还者。
  8月1日,建军节。这也是我军旅生涯中最难忘的一个建军节。一大早,医生去查察团里较重伤员的伤情,轻伤员则排起长队,由我们几位护士处理处罚伤口。其中一位伤员是北京兵,姓刘。地震时,一根大梁掉下来,一头“蹭”着小刘的腰,另一头正好砸在一名战士的头上。那名战士很快就死了。
  小刘红着眼圈儿对我们说:“如果你们早来一天,我的好朋友就不会死了。他大概是伤了内脏,一个劲儿地喊疼。他是活活给疼死的,流血流死的。”小刘扭过头用手背抹着眼睛。
  听说北京派来相识放军医疗队,附近乡村的村民纷纷赶来。我们医疗队分成两组,一组给队伍的官兵疗伤,另一组则在虎帐外的山坡上搭个棚子,专为村民治疗。我分在“村民组”。
  因为村民来自附近好几个乡村,相互不是很熟悉,晤面时的招呼不是“吃了吗”,而是“你家死了几个”。来治疗的伤员大多是老人,中年人不多,青年人更少。从老人的哭诉中我们得知:村里的青壮年大部分是矿工,“7·28”多数死在了矿山。在家里被砸死的大部分也是青壮年。荣幸逃生的青壮年多数是休班替老人夜里看场、看地的。
一个被砸断左臂、蓄着雪白山羊胡子的老人哭诉道,老伴已去世多年,惟一的儿子是矿山工人,“7·28”死在矿山,儿媳和孙女也被砸死在家里。老人用攥紧的右拳用力捶打着自己的前胸:“我的孙女才5岁呀。村里人都说很多多少年没见到过这么悦目的孩子了。但是她和她爹妈都被砸死了,独独留下了我。老天爷,你为什么不砸死我?”
  唐山大地震一周年之际,有一些人自杀了。听说是因不堪忍受亲人拜别、形单影只的孤苦生活厌世而去的。
大难发生后丑美并存
  尚有两个伤员,我记不清她们的名字,都有个“英”字。但我永远记取了她们的年龄:一个61岁,一个63岁。
  61岁的“英”,整个前额重新顶被劈开,翻开前额,白生生的头盖骨全能瞥见,前额里的肉的表层颜色已经绿了,阵阵腐臭扑鼻而来。她的伤口感染非常严重,我们用盐水和酒精给她清洗伤口,天天两次,却没有明显好转。医生说,必须把她的腐肉全部去掉才华好转,但我们的医疗条件有限,他不敢冒这个险。
63岁的“英”,左臂被砸断,右臂则伤得十分古怪:外表一点儿伤都没有,大臂却是真正的“皮包骨头”,内里的肉全部被“捋”到小臂去了。
  重伤员被一连送走以后,上级指示把一时不能规复的轻伤员也转往外地,但年龄60岁以下的先走。我和医生泡蘑菇,“把她们也送走吧”。医生不由得我的软磨硬泡,在最后一批伤员的名单上签了她俩的名字。
  在去往唐山机场的汽车上,我轻声地对她俩说:“记取,如果有人问你们年龄,就说58岁。”临别之际,她俩眼里都闪动着泪花。“61”牢牢地拉着我的手说:“闺女呀,你也要多保重。”
  送走最后一批伤员的第二天,我们医疗队也要返回唐山市。因夜里我突然发低烧,回唐山的路上,副辅导员让我坐在驾驶室里。一路上,不时看到两三个人被五花大绑在路边的树干上,旁边有荷枪的民兵看管。司机告诉我,他们因抢劫商店和路人而被示众。
  再次进入唐山市,首先感到这个都会已经臭了。“安-2”型飞机在市区上空“嗡嗡嗡”土地旋,播撒着消毒药。呛人的药味肴杂尸体腐臭味,令人窒息。听说为防止来年大概发生的瘟疫,上级命令把已入土为安的尸体起出,重新埋入必须凌驾1.5米的深坑中。我被送进设在唐山市凤凰山公园的北京军区268医院医疗点。两个“男病房”都住满了,全是救灾队伍累病和受伤的官兵。我是唯一的“女病房”中唯一的病人。
说是病房,实际上四面透风,是在二三十平方米的大篷布下,摆放了二十几个形状各异的床。在这里,我听见不少与大地震有关的事:
  一个老妇人,坐在一具尸体旁哭天抢地:“我的儿啊,你走了叫我怎么办呀!”哭声引来路人同情的泪水。等路人走远,她捋下死者的手表后再走到另一具尸体旁哭她的“儿”。等人们将她抓获后,捋起她的袖子一看,两只胳膊上戴着17块手表。
  险些所有的家庭都有亲人遇难。一个被誉为“方舟”的“家庭”是由大震后好几个失去亲人的家庭组成的。他们在大震发生后走到一起,在一个用塑料布搭的防震棚里,度过了最困难困苦的时光。“方舟”是唐山人民在大难后自救、相助的一个缩影。
  在大难发生后丑与美并存的时候,整个市区还被谣言包围。最可怕的谣言莫过于“唐山很快就会酿成一片大海”。人们传言,因矿山太过开发,整个市区地下已被掏空,地壳下沉,渤海将涌进,唐山将被淹没。谣言搅得人心惶遽,以至于人们晤面的话题都是“明天,说不定我们都在海底了”。
洪流和地震哪个更惨
  住了两天院,我的病情不光未见好转,下肢开始轻度浮肿,脸也开始肿胀,眼睛只剩两条细缝,看什么都是模糊的,只能凭说话声分辨人。8月17日,医疗队向导决定让我乘坐专送伤员的卫生列车回京治疗,继而又听说搭回京的解放车,并决定让刘群送我回京。我拒绝了向导的美意,带好药,对峙一人搭车归去。
  司机是个四川兵,曾执行过1974年河南发洪流后运输救灾物资的任务。我问了司机一个挺“蠢”的问题:地震和洪流哪个惨?他沉默沉静了好一会儿,说:“怎么说呢,我的一个战友的家人连同全村人都被洪流冲走了,整个乡村都被冲得无影无踪,什么也没留下。洪流和地震给人类带来的灾害都惨:一个是惨得什么都没留下,什么都让你看不到了;一个是惨得什么都留下了,什么都让你看到了。”
泪水从我脸上的“细缝”中溢出……
  据不完全统计:在唐山大地震中,共有24万人遇难。其中,仅唐山市区,就有7000多个家庭成员全部遇难,7000多个丈夫失去了妻子,8000多个妻子失去了丈夫。死难者中有许多酿成了我曾见到过的“被卷儿”。
  我认可,30多年了,我的影象不时会被牵回震后18天的日子,任何一点与这个都会沾边的人和事,都会勾起那段不愿淹灭的“灾难影象”。每年的“7·28”,我都会格外关注媒体的相关报道,但不是报道《抗震吊唁碑——出奇地安静》,便是媒体自己“出奇地安静”。年复一年,愈发“出奇地安静”。我不得不认可,在大多数人的影象中,唐山大地震已成为一段酷寒的汗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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