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欣赏】全红霞散文《听雨》

麻辣鸡翅

听雨
文/全红霞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大雨，从天黑下到天亮，天地万物笼罩在蒙蒙的雨帘之中。大雨，驱散了连日的酷暑，带给人们久违的清凉。

清晨的第一缕曙光洒满大地，我睁开惺忪的双眼，准备起床，去步道上晨跑。长期伏案久坐，运动越来越少，赘肉越来越多，昔日身姿不复存在，昂贵的衣裙却穿出地摊货的感觉，不觉悲从中来。难怪丈夫半夜都在诉苦：“虎背熊腰，满身都是肉，恐怕有140斤了。”140斤倒不至于，多年来保持体重没有上百，近期突破100斤了，连我自己都嫌弃自己了。何不趁着休假时间，好好锻炼，好好减肥，还自己挺拔身姿，还自己昂扬斗志，重塑职场形象，重拾职场自信，假期结束，以全新的姿态投入工作。形象管理是女同志永不停息的追求，没有尽头。可是，天公不作美，我听见了哗哗的雨声，大雨困住了我的脚步。

吃过早饭，丈夫满脸倦容上班去了。我站在阳台上，望着外面的大雨，听着噼里啪啦的雨声，仿佛天地间正在演奏一支纳凉歌曲。大雨像条条丝线倾泻而下，天空雾蒙蒙的。远处，群山起伏，青山如黛，漫山遍野，苍翠欲滴。近处，大滴大滴的雨珠狠狠地砸在玻璃窗外，随着噼噼啪啪的雨声，流下了一道道水痕，窗外早已白茫茫一片，整个世界笼罩在蒙蒙的雨雾中。当雨点落地，水泥路面马上开出一朵朵晶莹剔透的小水花，就像一颗颗透明的水晶钻石一般，水花落地的时候，先形成一个小水泡，再开出一朵小水花。一霎间，水花消失了，雨水汇聚在一起，像一条奔流不息的小河，汩汩流向远方。雨越下越大，像瓢泼一样，空中的雨帘像一面大瀑布!一阵风吹来，这密如瀑布的雨，被吹得如烟如雾如尘。上周，丈夫老家亲戚去世，他请假回去奔丧，舟车劳顿，酷暑难熬，休息不好，饮食不当，早已体力不支。昨晚回到家里，人困马乏，筋疲力尽。半夜发起高烧，辗转难眠，几次起床，喝水吃药，开窗吹凉。今天早晨，我准备了他爱吃的西葫芦包子，但是没有胃口，浑身无力，口苦无味，草草吃了一点，便上班去了。望着他无精打采的背影，我想，怎样才能让他尽快恢复体力呢？中午做手擀面吧，他一定喜欢，对于一个西岐游子，没有什么是一碗手工面解决不了的。他“少小离家久未回，乡音无改鬓毛衰”，一碗劲道的手工面永远是他挥之不去的乡愁，永远是他的心头之爱。正好他昨天从亲戚家带回来一小袋自磨面粉，我也好多年没吃过原汁原味的面条了。我打开袋子，这面粉没有超市买的那样雪白，我凑近闻了闻，有一种特殊的麦香味，我想起了小时候的味道，我也想尝尝农家面粉的味道。多年以来，我们都忙于工作，尤其是我，把主要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对家庭疏于料理。在新建路小学，我每天早上走得早，下午回来晚，备课、上课、批改作业、抓差辅导、班务管理、处理杂事，繁多的事物应接不暇，回到家里已经疲惫不堪，哪有精力好好做饭?怎么快怎么做，怎么简单怎么做。丈夫经常做好了饭，我还回不了家。他常常埋怨：“对学生倾其所有，对自己孩子没有耐心，别人的孩子个个优秀，耽误了自己的孩子，你是一个不合格的家长。”是啊，孩子是我们的精神寄托和全部希望，他的成长只有一次，我常常愧疚不已。到了教育局以后，新的领域，新的岗位，我必须花费大量的精力，尽快熟悉，尽早投入工作。为了写好通讯报道，我曾经半夜两点钟起来修改稿子；周末回宝鸡，早上六点起床写提纲；中午正在包饺子，我忽然有了灵感，走出厨房，提条记录下来。他经常批评我：“你走火入魔了，成天想的是工作，家里的事情一点都不操心，就不像个女同志。工作、家里都是我一个人操心，你能不能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给我减轻点压力？”我说：“做好本职工作，是我立足的基础。我会承担家庭的责任，工作、家庭互不干扰。”今天我休假，有充足的时间做饭。窗外，倾泻而下的雨点跳跃着欢快的舞蹈。我舀了两勺面粉倒进盆里，兑好半碗温开水，水里加入一点食盐（增加面条筋性），待充分融化，开始和面。我一边往面粉里面淋盐水，一边用筷子搅拌，面粉成为絮状，反复搅拌，干湿均匀，两手并用，揉成面团，反复按揉，达到“三光”（面光、手光、盆光），用盖子盖起来，防止面皮干裂，放在一旁静置。醒面的同时，准备配菜。我从冰箱取出两个西红柿、两个青椒、一把豆角、一把青菜，全部清洗干净。将西红柿、青椒、豆角分别切丁，装在不同的盘子里。起锅烧油，倒入姜末、葱末爆香，再倒入豆角翻炒，豆角不容易熟，需要多炒一会儿。豆角快熟的时候，倒入青椒、西红柿翻炒，加入食盐、十三香等调味品，待西红柿出汁，菜就炒好了。烧水、擀面同时进行，不一会儿工夫，面团酿成了一张圆圆的、大大的、薄薄的面皮，均匀地撒上淀粉，将面皮反复折起来，切成细细的面条。切完以后，将面条抖散，整理成两把，摆在案板上。这时水也开了，可是丈夫还没回家，我关了火，慢慢等候。雨渐渐小了，欢快的鼓点渐渐变得平缓。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丈夫回来了。我重新开火，水开了，我拿起一把面条下入锅里，同时下入一把青菜。白色的浪花翻滚着、沸腾着，根根面条像银丝，片片绿菜像帆船，我的眼前呈现出一幅美妙的画卷。面条煮好了，捞入碗中，将事先准备好的蒜末、葱花、辣椒面放在上面，浇上滚油，“滋啦”一声，香气四溢。加入食盐、香醋，铲一勺菜盖在上面，搅拌均匀，面条劲道，满屋飘香，红、绿、白相间，色泽鲜艳，只看一眼便欲罢不能。丈夫边吃边说：“此乃人间至味也。”看他吃得狼吞虎咽，大汗淋漓，我知道今天的午饭符合他的胃口。我还没开吃呢，他一大碗面已经下肚，又喝了一碗面汤，兴奋地说：“知我者，老婆也。吃了这碗面，出了一身汗，病魔已赶走，神清又气爽。”

窗外，小雨淅淅沥沥，这个假期，我哪里也不去。目送他上班，迎接他回家，一日三餐，简简单单，执子之手，共话斜阳。


作者简介：

全红霞，女，凤县教育体育局干部。出生于1976年2月，1994年参加教育教学工作。大学本科学历，一级教师。热爱教育工作，努力钻研业务，潜心教书育人，工作精益求精。性格活泼开朗，喜欢读书跑步，乐于资助他人，乐观积极向上。